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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她總感覺似乎有個目光老是若有似無地往自己身上掃,難道是因為她的吃相太不淑女了?

“皇上,臣想到了一個答案。”

正低著頭,悄無聲息地對付著碗裏的烤雞腿時,冷不丁地聽到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顧菊咽下一口滑嫩的雞肉,擡頭望去,卻見斜對面一個威武的男子堂堂立於殿前,勁瘦的腰身,寬厚的肩膀,還有那副高傲的神情,哪哪都令顧菊覺得眼熟。

“原來是尉遲公子,沒想到你也長成一個堂堂五尺男兒了,尉遲家果然盡出好兒郎!說吧,你的答案是什麽。”

“水仙。”

答案一出,主持節目的公公便欣喜說道:“恭喜尉遲公子猜出這一輪的燈迷。這盞琉璃百轉燈,是這一次花燈裏最獨特的一盞。”

隨即,那盞懸掛了許久的琉璃百轉燈緩緩降落,立即引來殿裏的轟動。尤其是和顧夢兒一樣,想要得到那盞燈的女子。

“真美啊!也不知道尉遲公子會送給誰……”

“我也好想要啊,聽說這是鬼七做的呢!外面就算是你想定做,也做不出這效果來的!”

“……”

顧菊聽著周圍的低聲細語,又打量了眼那盞燈,那燈光的確很美,不過要是拿它和霓虹燈比,就是小巫見大巫了。

正當她準備低下頭繼續奮鬥碗裏的雞腿時,她聽到一個腳步聲緩緩走上前,隨後在她的面前停了下來,那人接下來的話讓她有種跳腳的感覺。

“我希望能借這盞琉璃百轉燈給顧府長小姐顧菊表達我內心的愛慕之心,希望顧小姐能夠接受我——尉遲楓磊的一片赤誠之心!”

☆、056 花燈會上再起風波

056花燈會上再起風波

“奇怪了,尉遲公子怎麽會看上一個庶出的小姐?”

“我聽說那位顧長小姐的母親原先是個舞.伎,後來不知如何勾搭上了顧大人。可當時的顧老太君又怎麽會容忍如此低賤的女人進入顧府呢?所以即便她母親懷有身孕,也被趕出了顧府。誰知道顧大人對她一直念念不忘,這不,老太君剛走,顧大人便把那女子,連同這位長小姐,一同接進了府。”

“原來如此!難怪呢,一出現就勾搭上了尉遲公子,想必跟她的母親一樣,都是個天生的狐媚子!”

“就是可惜了顧恬兒顧夢兒兩位小姐,原本過著好好的日子,卻突然被一個橫空出現的長小姐給攪了。想必此裏心裏最郁悶的就是她們兩個吧~”

“是啊,對了雪華姐姐,如今尉遲公子向她表露心意,只怕明日大街小巷又多了些茶前飯後的談資。”

“難道你可憐她?”

韓英子連忙搖頭否定:“只是覺得尉遲公子真是膽大包天,再怎麽說,她也是顧大人的長女啊!”

“否則又哪裏有戲給我們看?”

“雪華姐姐說得是。”

兩人的談話聲越來越遠,漸漸的聽不清了,花叢裏走出一個人影,正是逃出來透氣的顧菊。她望著韓英子和陸雪華的背影銀牙暗咬,她的美人娘親竟然被她們說得如此不堪,她遲早會向她們討回來的!

花燈會還沒有結束,可是尉遲楓磊剛才那句大膽的表白卻像個炸彈一般,將整個星輝殿都炸開了鍋。就連顧伯宴看她的眼神都是怪怪的,特別是坐在她身邊的顧夢兒,那眼神……如果可以的話,現在她應該早就被她的眼神給千刀萬剮了吧。

就在她暗自傷神之際,一個聲音從她身後傳來。

“怎麽一個人呆在這裏?難道是擔心尉遲楓磊?”被嚇了一跳的顧菊猛地轉身,只見姬政晗站在那裏一臉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顧菊毫無形象地沖他翻了個白眼,冷哼一聲:“出來透透氣唄,尉遲楓磊跟我半個銅子兒的邊兒都搭不上,我怎麽會擔心他?”

她一邊說著,一邊往路盡頭的小亭子走去。小亭子的周圍種滿梅花,此時已是元宵,但京州地處北部,氣溫更為寒冷,因此此時的梅花依舊開得旺盛,陣陣清幽的梅花香氣充盈著口鼻,沁人心脾。即便因為剛才陸雪華和韓英子和話而心生郁悶的顧菊,在這梅花香裏,整個人也不禁神清氣爽的。

姬政晗悠閑地邁著方步跟著她一齊進了亭子,亭子中間有一個小圓桌,旁邊還立了六個小石凳,為了驅寒,小圓桌和小石凳上面都套了一個毛茸茸的套子,坐在上面,一點兒也不會感覺到寒冷。

顧菊毫不客氣地坐下,還給緊隨其後的姬政晗拍了拍凳子,說道:“你也坐下吧。反正現在裏頭暫時也鬧騰不起來,休息一下再進去。”

對方一言不吭地順勢坐下,雙眼緊緊盯著顧菊,似乎想從她的臉上找出一絲蛛絲馬跡,可惜,他什麽也沒有找到。

她究竟是個什麽樣的女子?

初初聽到楚廉說起時,她是一個提反光計的少年。當時的他便稱讚她真是英雄出少年。誰知,少年不是少年,而是位十五歲的千金小姐。後來又聽謝君兮說起,這個千金小姐不僅開了一家新奇的店,而且當時禦侯軍與虎威軍之間,最後的贏家都成了她。前幾日又聽屬下說起齊州尉遲府擄人之事,又是這個大膽的女子巧計從尉遲楓磊手中救出了兩個小丫環。不想今天,尉遲楓磊還當著眾多人的面,對她直表心跡,縱然他的目的也許並不純。

究竟還有多少是他所不了解的?

“看夠了沒有?”顧菊伸出一只的在他的面前揮了揮,挑眉戲謔道。

誰知正當她要收回手時,姬政晗驀地一把抓住她的手。溫暖而幹燥的大手包裹著纖細白皙的手,掌心源源不斷地傳來的溫度令顧菊心跳忽而慢了一拍,她怔了怔,隨即反應過來,她輕輕一甩,掙脫開來。

“殿下,”顧菊猛地站起身,低著頭,低聲說道,“我先回去了。”

說罷,轉過身,快速地飛奔而去。

姬政晗也沒有料到自己會突然抓住她的手。只是他不過是想看看這個顧菊究竟哪裏不一樣,於是這才不由自己地伸出手,將那只瑩白如玉的手捉住。柔弱無骨的手有些微涼,那雙眼如同受驚的小鹿,正待他想進一步時,不想她瞬間掙脫了自己的束縛,如兔子一般逃脫了。

望著那個受驚的身影,姬政晗瞇起了眼。似乎的確是個有趣的人呢……

回到星輝殿的顧菊感覺到自己的心跳跳得特別快,也不知道是因為剛才被姬政晗那一抓手,還是因為奔跑回來的緣故。

剛撫平心情坐下來,便被點名了——

“早就聽說顧府千金個個才貌並全,顧恬兒小姐能七步成詩,又最精通琴技,去年的花燈會還博得了頭彩。顧夢兒小姐得其姐姐的指導,琴技也是一流。而今天晚上,聽說顧夢兒小姐還特意準備了舞,這真是讓人十分期待啊!”說話的是第一夫人月昭皇後。

顧夢兒聽到如此高的評價,十分激動地伏地叩拜:“臣女顧夢兒承皇後娘娘盛情,真是受寵若驚。其實臣女的節目是和長姐一起準備的。”一旁的顧菊聞言,瞪大了眼睛,這女人在說什麽?

“哦?一起準備的?”老皇帝疑惑地開口問道。

“回皇上,是的。臣女準備的舞正是需要長姐的琴配合,這是專門給皇上皇後所作的,還請皇上皇後指點一二。”

……

顧菊無力地撫額,琴?她哪學的琴?她真的很想撒把毒粉藥死這女人去,最好把她的嘴巴堵上,指著她鼻子罵她一天一夜!

“顧老,你這一雙女兒還真是很有心意啊!”

顧伯宴瞥了眼一臉郁悶的顧菊,拱手說道:“皇上,菊兒她……她今晚有些不適,還請皇上恩準讓夢兒請別的琴師配樂……”

一旁的顧菊訝然地望向顧伯宴挺直的身板,沒想到關鍵時刻他還是挺在乎自己的。只是,顧夢兒都已經把自己推到風口浪尖了,她再裝鴕鳥只會引來更多的嘲笑,不會琴,那她可以換點別的啊!她的腦袋又不是因為看起來高才長著的……

“皇上,臣女的身體的確有些不適。不過,為了不讓皇上皇後掃興,臣女願意勉強撐著為臣女的妹妹顧夢兒配樂。但是皇上,平時這舞都是以琴或是笛來配樂的,若是在今晚如此隆重的花燈會上也用如此普通的樂器配樂,那不是沒了新意嗎?”顧菊嘴角輕輕勾起,不理會旁邊顧夢兒疑惑的眼神,繼續說道,“還請皇上皇後休息片刻,臣女馬上就能準備好。”

☆、057 一鳴驚人來套近乎

057一鳴驚人來套近乎

夜幕低垂,皎月高掛。

星輝殿中央,身披薄薄大紅紗帛的顧夢兒微微閉著眼,長長的睫毛映在地上,俏皮地上翹著如展翅的雁。她高高挽起的青絲上,以一條長長的同色的發帶束著,輕輕飛揚,就好像隨時都會飄飄然飛上天去……

就在所有人都在為眼前這一幕失去呼吸之際,一個沈悶的鼓聲突地響起,所有人的精神隨之一振。臺上的顧夢兒也猛地睜開雙眼,腳步隨著鼓聲輕輕踮起,劃出一道優美的弧度。鼓聲恍然如夢,由遠及近,似有人踏月而來,又似有人從夢中醒來……臺上的人亦隨著節奏盡情舒展著自己曼妙的身姿,揮灑自如。

鼓點越敲越急,臺上的舞步亦是越來越快,觀看的人,心跳也隨之越跳越快,他們屏氣凝神,都期待著後續……突地,鼓聲猝然停止,而臺上的顧夢兒收腳不及,往旁邊一個錯位,漏了一拍。雖然這個動作極小,卻依舊瞞不過坐在上位的皇帝和皇後,以及某些人的眼。

隨後的鼓聲越漸柔軟,仿佛和開始時的鼓聲兩相交映一般,這鼓聲又如踏月歸去,又如再次沈沈入夢……伴著這漸漸消失的鼓聲,臺上顧夢兒的舞步亦是輕輕收回,恢覆了那最初的模樣。

鼓聲落下許久,舞也已經停止了許久,可是整個星輝殿,竟鴉雀無聲。就在大家的思緒尚未收回,不知今夕何夕時,姬政晗雙手撫掌,掌聲將整個大殿的人驚醒——包托老皇帝。

“好好好!”老皇帝一邊鼓掌一邊大笑地讚嘆道,“這舞跳得美,實在是美!不過這鼓聲,卻也著實出乎朕的意料,蒼涼悲壯,卻也有柔情似水,真是令朕心感振奮!不錯不錯,顧愛卿,你生了個好女兒啊!賞,必須賞!”

顧伯宴聞言,連忙出列跪拜高聲道:“臣叩謝皇上!”

屏風後的顧菊也繞了出來,跪謝。唯獨站在臺中央的顧夢兒,不情不願地隨著他們一起跪下,不過,這並沒有影響到老皇帝的心情。

“不過,你為什麽會選擇用鼓來配樂?這曲子又叫什麽名字?”老皇帝坐直了身子,傾前詢問道。

顧菊擡起頭,瞥了眼臺上一臉陰郁的顧夢兒,嘴角輕輕勾起:“皇上,這支曲子名為《蘭陵王入陣曲》。”她說到此,見老皇帝一臉的疑惑,不禁解釋道,“此曲並非臣女所作,而是偶然聽得西域人士吟哼,心生喜愛,於是將這曲調用鼓演奏出來。”

“那你為何獨獨選鼓來演奏?”老皇帝好奇地問道,“蘭陵王又是什麽人?”

殿上的人目光都聚集在她的身上,坐在老皇帝旁邊的姬政晗更是雙眼幽深,像是一個不見底的潭。而她的身後,尉遲楓磊更是雙目灼灼,似乎發現了什麽寶貝一樣。還有一些其他的目光,好奇的,艷羨的,以及……嫉妒的。但顧菊誰也沒看,她擡起頭,聲音清麗悠揚,從從容容地述說道:

“回皇上,臣女曾詢問那西域人士,據他所說,蘭陵王是西疆一個文武雙全的名將,他忠以事上,和以待下,為當時的百姓所稱頌。又因其容貌俊美,為了上戰場能威懾敵軍,所以常配帶一個兇惡的面具,戰無不勝。在一次戰役之中,蘭陵王受命帶一支小隊沖入敵人的包圍圈,以少勝多,反敗為勝。在慶功宴上,能歌善舞的蘭陵王屬下的將士們將這場勝仗改成了一支舞樂,這配樂正是今晚臣女演奏的《蘭陵王入陣曲》!”

“蘭陵王……蘭陵王,”老皇帝喃喃念著,“朕真想見見這樣一位奇人!”

顧菊擡起頭望著老皇帝那張垂垂老矣的臉,心裏低低嘆著:可惜,那個人根本就不在這個時空裏,而且即使是回到她的前世裏,也不可能見到蘭陵王了。

從星輝殿出來的時候,顧菊正巧碰上韓英子和陸雪華兩人。

“真是恭喜顧小姐了。”

“恭喜恭喜。”

顧菊莫名其妙地看著她們,只是她又不好直接表達出來,只得點頭笑道:“謝謝謝謝!”

“顧小姐,真沒想到你竟然還會奏樂,真是讓我們大開眼界呢!”陸雪華笑著湊了過來。

韓英子也眼帶崇拜,羨慕道:“是啊,這還是頭一次見皇上在花燈會上如此重賞一個人呢!而且這鼓樂還真是好聽!我也想看看那個蘭陵王是個什麽樣的人了……”

“呃……這個,其實我也想見見他來著,不過這裏離西疆有些遠,而且還不知道在什麽方向,我也只不過是聽那個西域人士這麽說過而已,並沒有去打聽過。”

韓英子失落地嘆了口氣,但是很快她又恢覆了生機:“其實就算咱們知道蘭陵王在什麽地方,像我們這些一輩子呆在深閨裏的女子也不可能有見著他的機會。”

陸雪華掩唇一笑:“看來你這傻丫頭還沒忘了自己的身份!”

“哎顧姐姐,你今天的曲子可以教教我們嗎?”韓英子趁機期待地問道。

顧菊挑了挑眉,原來這兩個**跟自己套近乎是想學自己的手藝。不過,她別的什麽樂器都不善長,只會敲鼓這一項,今天正好被她給撞對了,不僅破了顧夢兒給自己的難堪,還贏了個滿堂彩,真是無心插柳柳成蔭,現在那個顧夢兒怕是要氣死了吧!

“你們想學,我當然樂意傳授,不過我這兒沒樂譜,那曲調現在想必都記錄在案了,你們想要的話,不如向剛才的樂師拿來抄。”

“那咱們可就這麽說定了,”陸雪華微微一笑,“改日我和英子妹妹就上顧府拜訪姐姐,還希望姐姐不吝賜教。”

她們都改口喊自己姐姐了,她還能有什麽借口推辭?因此顧菊連忙應下:“兩位妹妹真是太客氣了,介時我一定倒屣相迎!”

兩人高高興興地離開後,迎面又撞上尉遲楓磊。顧菊一見,轉身欲走,不想被他給攔了下來。

“尉遲公子,你擋我道兒了。”顧菊頭也不擡地毫不客氣道。

指望著她因為他對自己的表白就想讓她消去他擄走小五小八的怨恨?他倒想得美,要不是小五小八夠聰明夠勇敢,還不知道被他糟蹋成什麽樣子呢!

“顧小姐……”尉遲楓磊猶豫片刻後,才頗是為難地開口,“上次擄了你的丫環,是我的錯。但是剛才那一番話,確是我的一片真心,還請顧小姐不要誤會。”說完,尉遲楓磊恭恭敬敬地朝顧菊躬身一拜。

顧菊冷哼一聲,沒有說話。

尉遲楓磊正要開口,正在此時,一聲咳嗽打斷了兩人的沈默:“咳咳。”

顧菊回頭望去,卻是姬政晗。“原來楓磊兄在這裏,剛才尉遲大人還四處找你呢,也不知道找你幹什麽。”

尉遲楓磊直起身,欲言又止地看了看顧菊,又猶豫不決地望了望姬政晗,最終長嘆一聲,轉身離去。

“不謝謝本殿下給你解圍?”

正要離開的顧菊回頭朝他一笑:“殿下,看了戲,是要給賞銀的。”

姬政晗無奈地搖了搖頭,還真是小財迷!

☆、058 看臉世界臉皮要厚

058看臉世界臉皮要厚

顧氏長女,名曰顧菊。

蘭陵鼓曲,震驚煊朝。

這一句話,在花燈會的第二天,便傳遍京州的大街小巷。各種香箋拜貼紛至沓來,早受囑咐的藍依將這些貼子一律押下。只是,她望了望空空的屋子,嘆了口氣,她家主子又不知道溜去哪兒了……

今天是新店裝修完成的日子,雖然有小一一直在那裏守著,但是顧菊還是必須親自去看看。

“主子,你來了!”

顧菊一腳剛踏進店門,還沒回過神來,裏頭就躥出一個人,嚇得她慣性地往旁邊閃去。她定睛看去,只見小六尷尬地站在那裏,有些手足無措。

“小六子?你怎麽來了?”隨即又想起上次與小一的決定,連忙嘆了口氣,拍了拍他肩膀,“都過了個年了,怎麽還跟個小孩子一樣?是不是還想回齊州呆著去?”

小六連忙搖頭,眼神堅定地看著她:“主子,我要留在京州!我要留在你身邊!”

顧菊翻了個白眼,幹脆轉身找小一去了。上次她問了他生辰,農歷四月二十六,屬金牛座……好吧,她真的只是覺得小六跟頭牛一樣固執,所以才突然想起算星座來著。

來到裏面的小院子,她卻沒見到小一,但意外地發現一個院子裏杵著個熟悉的身影。舒眉朗目,水墨長袍,懶懶地倚靠在柱子上,懶懶地望著她。

“你怎麽會在這兒?”顧菊眨眨眼,疑惑地四下掃了圈,“小一呢?”

“來了來了,謝公子,藥來了!”剛說起小一,他便急急忙忙從側旁的屋子裏頭跑了出來。看到顧菊後,明顯楞了楞,“主子,你怎麽來了?”

都知道稱她為主子,那她怎麽能不來?顧菊瞥了眼他手裏的藥,好奇地湊上前問:“誰受傷了?”

小一朝謝君兮揚了揚下巴,快步向他走去。“謝公子,你快坐下吧,我給你上藥。”

顧菊狐疑地走上前,這才發現謝君兮的一只手臂竟然緩緩流著鮮血。

“多謝,我自己上藥就好。你去前面忙吧。”謝君兮從小一的手中接過藥和紗布,淡淡地對小一說道。

小一剛要說話,卻瞥見身旁伸長了頸脖子的顧菊,立馬把即將出口的話給咽了回去,改口答應:“好,那你自己小心些,我看你這傷口劃得挺深的,要是不上好藥,小心以後留下後遺癥什麽的。”

說完他就匆匆忙忙地跑走了,院子裏只剩下顧菊和謝君兮兩人。

謝君兮的傷口有一寸來長,看上去像是被利器所傷,斜斜地從後臂彎一直延伸到前面,鮮血殷紅,濕透了旁邊的衣服,一眼望去,觸目驚心。

“這是跌紅草,只能止血,不能愈合你的傷口。”顧菊聞了聞他手裏的藥,說,“敷一會兒止完血我再給你敷別的藥,保準一天就能愈合!”

謝君兮挑了挑眉,任由顧菊將自己手中的藥和紗布拿去,乖巧地伸出手方便她更好地上藥。

幽幽的藥草香味撲鼻而來,那張不知道塗抹了什麽東西的蠟黃的臉,就近在咫尺,認真而專註的眼神,令謝君兮恍然失神。

“好了,你先休息一下,我現在就去給你找找藥草。”顧菊將繃帶綁好,拍了拍手,嘻嘻一笑,“幸好你碰見了我這個女神醫,要不然這疤痕就該隨你一輩子了,破了相,你還怎麽混飯啊?”

聽著她調笑的話語,謝君兮慢條斯理地回道:“那如今可怎麽辦?我已是無家可歸,又破了相,難道顧老板也要落井下石,不收留我了?”

顧菊一楞:“你什麽時候有家歸過?”

謝君兮似笑非笑。

“好吧,和以前一樣啊,我可不養白吃白喝的人!如果你要留下,那行,聽從指揮,服從安排,少給我惹事就行,在這兒好好呆著吧!”

“我聽說昨天花燈會上,尉遲府的公子送了琉璃百轉燈給你。”在她就要離開時,謝君兮終於忍不住揚聲說道。

顧菊腳下一頓,轉過身打量著他。“我記得你昨天沒去花燈會啊!”

謝君兮眼神一閃,嗤笑一聲。“只怕現在整個煊朝都知道了。”

顧菊聳了聳肩:“你想說明什麽?”

“他從來都不是個喜歡善罷甘休的人,他的為人,你也應該很清楚。”謝君兮盯著她的眼睛,臉上是一種從未有過的嚴肅,“你要作好準備,也許你回到府裏就可以看到他給你送的大禮了。”

“大禮?”她喃喃地重覆一句,“什麽大禮?他還想怎麽著?難道他還真當我是個軟柿子好欺負了?哼,他要是敢送禮,我就一定敢把他的禮扔出去!”

望著顧菊氣乎乎的背影,謝君兮嘆了口氣,側頭看了看紮成一個蝴蝶結的傷口,有些無奈地自言自語道:“真是個傻得可愛的丫頭……”

不管謝君兮的話是真還是假,顧菊不管那麽多,安排完新店事宜,才慢悠悠地踱著步子回去。因此回顧府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了,街上的行人都匆匆的腳步。若是平日裏的京州城,這個時候正好是夜市的開始,也是熱鬧的開始。然而元宵剛過,冬寒依舊料峭,陣陣北風呼嘯而過,刮得人臉生疼。

顧菊每逢出來,都會塗上一層蠟皮一樣的藥,將自己的皮膚染得更黃一些,眉毛也畫得濃些,若非內行人,根本就看不出顧菊的女子身份。藍依也只是知道她穿的是哪套男裝出去,並不知道她化裝後的她長什麽樣子。

“你們長小姐還沒有回來?”顧伯宴剛一進府便問守門的阿生。

“沒有,小的沒有看到長小姐回府。”阿生連忙搖頭。

“你去把藍依叫過我書房裏來,我有話要問她!”交代完後,顧伯宴大步流星地朝書房走去。

此時,一個人影從後院矮門溜了進去,悄悄進了琳瑯院。顧菊剛換上女裝就聽到門外面響起一陣強烈的吵嚷聲。

“我們家小姐真不在院子裏,她、她有事出去了……”藍依堅定在守在屋門外,硬是不讓阿生等人闖進去。這像什麽樣子?長小姐雖然不及三小姐顧夢兒得寵,可怎麽說也是這顧府的長小姐啊!要是被阿生他們隨隨便便闖進去了,那還了得?

“什麽人在外面吵吵嚷嚷像只烏鴉啊!”

房門吱呀一聲打開,藍依欣喜地撲了過去:“小姐,你回來了!”

☆、059 娶她?門兒都沒有

059娶她?門兒都沒有

尉遲楓磊今天並沒有來,來的是尉遲府的下人,不是一個,而是一隊,領隊的是一個徐娘半老,卻生得珠圓玉潤風韻猶存的冰人。

“哎喲,這就是顧小姐吧?果然是玉人兒一樣呢!難怪尉遲公子會對顧小姐一直念念不忘,為了你,他還害了相思病呢!”喜良婆捏著時下流行的流蘇布絹掩唇一笑,那雙狐貍般精明的眼一直繞著跑進正廳的顧菊身上轉個不停。

顧菊狐疑地掃了眼黃媒婆:“你是什麽人?”

“哎喲,老婆子姓黃,人稱喜良婆。此次拜訪顧府,正是給顧小姐道喜來的,這不,這些禮呀,都是齊州尉遲府的小公子親自挑選出,派老婆子送來的~”

喜良婆正想靠近顧菊,拉她細數一遍那些人擡來的都有什麽,卻被顧菊往旁邊避了開去,喜良婆也不生氣,只是輕笑著說,

“這位尉遲公子老婆子我也是見過的,剛才和顧大人也說了許多。聽說,在花燈會上,尉遲公子還當著陛下的面借琉璃百轉燈向顧小姐表白呢!回去之後,尉遲公子便向尉遲大將軍鬧著要來顧府提親,卻不想被尉遲大將軍大罵了一通!說顧小姐乃顧大人的掌上明珠,不僅生得沈魚落雁,更是冰雪聰明,他一介粗人,又怎麽配得上?誰知,被罵了的尉遲公子當晚便害起病來了,嘴裏一直念叨著要托我喜良婆上顧府來說親。”

喜良婆搖搖頭,一臉的嘆息,“嘖嘖嘖,這般的癡心,這般的專情,這般好的良人,我老婆子還真是頭一次遇到呢!”

顧菊白了她一眼,早就聽說古代的媒婆沒有一張巧嘴就甭想混下去,沒想到還真被她給碰到一個,當真是聞名不見面。她這一番話,真是說得比唱得還好聽。如果不是一早就見識到尉遲楓磊這種下.流胚.子的行為,她還不一定真會相信她的話呢!

她眼神看向顧伯宴,這裏講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說了不算,還得看看她這便宜老爹的意思。“爹爹,這種事情,一向都是由父母作主,不知道爹爹是如何看待的……”

顧伯宴聞言,輕輕放下手中的杯盞,似是剛回過神,道:“啊,這尉遲公子老夫也是見過的,小夥子確實不錯,他能看上小女,也是小女的福氣。”

喜良婆一聽,喜上眉梢,可還未等她高興完,顧伯宴又開口了。

“不過,婚姻大事還得再三思慮,何況剛才黃夫人也說了,菊兒既然是我的掌上明珠,這事兒,暫時還真不能給你回話了。”

喜良婆的臉頓時僵硬了,舌頭也跟打了結似的,結結巴巴道:“不、不是,我說顧大人……顧小姐如今也有十五了,這不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嘛。何況這尉遲公子真的不錯,那小夥子長相俊美,又是大將軍的嫡子,以後前途不可限量啊!”

“好了,黃夫人,這尉遲小子如何,只怕我比你還清楚,你就不用再在我耳邊嘮叨了。阿德,送客。”

頂著一張死人臉的顧管家走上前,朝喜良婆拱手道:“黃夫人,請——”

喜良婆無奈,一甩手中布絹,帶著那些擡來的禮品,一臉氣憤地轉身離開了。

顧菊挑眉冷哼一聲,一回頭便對上顧伯宴那對探究的眼神,她楞了楞,隨即正經道:“多謝爹爹替菊兒作主。”

顧伯宴盯著她看了許久,才緩緩開口:“你的年紀也的確不小了。好不容易把你找回,沒想到又要親手把你送走。”

“呃……爹爹,女兒不急,我想多孝敬孝敬爹爹,還請爹爹別急著把我送走。”

顧伯宴搖搖頭:“十五歲,在我煊朝,也算是比較晚的了。花燈會上這一鬧騰,只怕像今天這樣的情況,還會再發生。”

“可是爹爹,”顧菊急了,要她隨隨便便嫁給一個根本就不了解的人,甚至也許面都沒見過一次的人,她才不幹呢!“女兒真的不急,還請爹爹不要趕菊兒走啊!”

“你這孩子,這怎麽是趕你走呢?”顧伯宴眉頭一皺,有些不悅,“好了,如果有中意的,爹爹自會給你安排,你只需要安心地跟你娘多學學相夫教子之法即可。”說完,一臉不想再聽顧菊的話的模樣,站起身,甩手走了。

顧菊咬了咬下唇,腳下一跺,看便宜爹爹這副樣子,想必是決定給她找婆家了。可是她這才回顧府沒多久啊,何況,即使真要嫁,她也要好好挑挑,究竟什麽人可以嫁,什麽人不能嫁。

要想在這裏找一個一生一世一心一意對自己的人,簡直就是癡心妄想,別說在這個三妻四妾的世界了,就算是穿越回現代去,也難遇著那樣的男子。她又怎麽可能在這個處處都是種.馬男的世界找到這樣的人呢?

那個尉遲楓磊向自己提親,不過是因為兩個原因罷了,或者是因為上次救小五小八時,自己讓他難堪了,如今他想報覆報覆自己;又或者是覺得自己是個奇葩,敢挑戰他的底線,對自己一時的好奇。不管因為什麽,他尉遲楓磊要娶她,門兒都沒有!別說顧伯宴不答應,就算他答應了,她也一定會想盡辦法,擺脫這門親事的。

也許,顧伯宴也想到了這些可能,所以才會拒絕。但難保下一個提親的人,她也能如此幸運地躲過一劫,她必須想到一個周全的法子才好,否則,她就得淪為深宅怨婦了。

解鈴還需系鈴人。想要把握自己的命運,就得把握機會。與其求便宜爹爹把自己留下,倒不如自己先尋覓到合適的人,把自己“嫁”出去。這樣一來,不僅可以不受顧府的束縛,更能盡情地做自己想做的事,以絕後患。

又或者……她可以遠走他鄉隱姓埋名,再也不會有人來管束自己,更不需要嫁給這裏的種.馬男,這也是一個兩全齊美的辦子。

只是,她嫁了,或者走了,美人娘親可怎麽辦?

來來回回的步子突然停下,顧菊的眉尖輕輕蹙起。

正在這時,門外急沖沖地闖進一個人,正是藍依。

“小姐,夫人請你過去。”

“娘?”顧菊楞了下,“我這就過去。”

琳瑯院裏。主屋房中。

柳詩瑯坐在床沿,看著眼前的身材拔高的顧菊,嘆了口氣,拉著她在自己身邊坐下,低低嘆息道:“一轉眼,沒想到你就這麽大了。要不是聽說今兒有冰人上門,娘親真是把你的婚事都給耽誤了。”

聽到這話,顧菊頭都大了,她揉了揉額頭,無奈道:“娘,你說什麽呢!我才十五歲,還小著呢,怎麽會耽誤我?難道你還愁你家聰明可愛的女兒我嫁不出去?我還不舍得離開你呢!”

柳詩瑯側首欲言又止地望著她,她輕輕擡手,撫摸上顧菊的發,好半天,才低低地開口:“我想,你爹只怕也不願將你隨便嫁給一個人,他定是要給你尋家好的才會定下來。可是……”

“可是什麽?”顧菊好奇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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